Thursday, July 31, 2008

幻想

清風徐來
把手擱在洗手盤
讓流水涓涓淌過手背
幻想自己把手伸進了藍藍的天


 sinking to sky


然後嘔吐

Tuesday, July 29, 2008

Monday, July 28, 2008

角落

清與明。我們只是喜歡漫無目的的遊蕩,他們說。

坐上巴士,從總站坐到終站,悄悄地上車,無聲地下車。輕巧得讓人不察覺,像貓。他們經常夜裡坐車,故意選擇燈光無力、氣氛壓抑那種巴士。然後讓琉璃幻彩的霓虹染透半邊身。他們也許各懷心事吧?

「不是,」明說「我們只是喜歡漫無目的。」
清微微頷首,眼神深沉,眼袋比眼睛還大,顯得沒精打采。

巴士拐彎後,窗外兩旁黑壓壓,那是一片胡亂生長的密林,當中也許有幾條林間小徑。從燈光燦爛到郊野密林,好像只需要一個拐彎。巴士經常這樣,從這裡到那裡,只是幾個站。清與明下了車,沿著路走到了不知名的沙灘。海水徐徐輕拍沙灘,永不止息。

「沙灘,」明說「其實我覺得沙灘好像老頭。」
「嗯,糟老頭。」
「喋喋不休的糟老頭。」
「不停呢喃、喋喋不休的糟老頭。」

明想掏出香煙,點火,將一縷輕煙繞在髮際,飄進夜空然後消散。明總覺得暗夜一定要配上輕煙。但是這一切只在意念中完成,因為當手伸出時才記得煙早食完只剩空盒。他們走到了沙灘深處的角落。從海邊吹來的空氣有點冷,清把手環在小腹前。

清說:「其實我是外星人喔,你知道嗎?」
「好像那天我們坐車到巴魯坦星時你說過。」
「好了,說真話吧,我本身是一隻蛋,不知道是誰下蛋了,那就是我。然後隨水飄流睡在草籃裡。有天我一踹,蛋就裂開了。喜鵲呀、鸚鵡呀就把果實叼到我的口裡,飄著飄著,就來到香港了。」

清沒有再說,和明一起看著離岸不遠的小島。夜色下小島的岩石異常地白,就像一頭迷路了的小象。明想,就像是象鼻山那頭母象,走失了小象,遺留在海邊孤伶伶。明說,海邊經常飄著──從遠處而來不同的──物件,就算是屍體也有可能。清拈起了一塊隨水飄來的木塊,嘗試用火機把木燒著。可惜不行,木塊濕透了燃不起來,只好擱在腳邊晾乾。

「隨水飄流時如果濕了,誰把你晾乾啊?」明問。
清皺眉,把眼袋擠得更大,濕漉漉的心事在某個角落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打掉了。」清說。
「打掉什麼?」
「你喜歡什麼?」
「你知道的。」
「那你想多久?」
「什麼多久?」
「維持這樣多久?」

明沒有回答。清也沒有再問。只有沙灘呢喃著。夜色塗滿沙灘,漆黑彷彿更深。清與明在沙灘的角落看著陰沉而廣闊的海。

「我知道我一定做不好。」
「是嗎?」

沙上的呢喃似乎令清覺得更冷。清無意識把手揮了揮,好像要把手上的濕氣都揮走弄乾似的。二人並排坐著,凝視夜空彷似透明的漆黑。他們也許各懷心事吧?

「我要走了,」清站起來,說:「捨不得蛋。」
然後清慢慢從沙灘的角落,朝著海的角落走去。

明說,不要走。站起來把清的手牽著,拉到自己的懷內,說不要走。但是這一切只在意念中完成,明沒有站起來,沒有說話,嘴巴微張,卻無言。眼神漸漸失焦散在海面上。良久,看見海面遠處有東西徐徐飄來,明依然站不起來,坐著凝神一瞧,看不真切,依稀就像自己的屍體。

Wednesday, July 23, 2008

圈子

每個人都有一個個大小不同的圈子,圍住了身體、圈住了生活。圈子內外,各自有不同的訴求。

我們用手、腳、眼睛、文字、相片、一顰、一靨去劃下自己的圈子。然而,總不知道這樣的圈子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希望的?不滿自己劃下的圈子,但是卻總劃下一個又一個。聰明的人劃圈,以為圈子就是領界,想把什麼東西都圈進來,想闖進別人的圈子,越多越好越豐富。越來越多,就會發現還是不夠多。

然後想像。或是被想像。
想像自己希望擁有的圈子。或是希望擁有被別人想像的圈子。

有人說:伸出手臂,握緊拳頭,然後原地轉一圈,這便是你觸手可及的圈子。但是當你想抓住更多東西時,就要踏出一步,儘管痛苦也要踏出。可是、可是。圈住了拳頭,仍可以無力地揮出去。然而圈子碰上了圈子,碰出了火花或彩虹,誰也不曉得。

也許,不論甚麼圈子、或圈子內外,總是有一股不能滿足的欲求,還有無從逃避的懦弱。

Friday, July 18, 2008

幫手、請纓、角色與其他

其實有時真的不喜歡幫手,不是吝嗇於一時三刻的時間與勞力,而是往往令人尷尬與不知所措。

如果要幫手,可以的話,希望是名正言順。你是負責幫忙的,儘管你負責的那部份是微不足道,但總是名正言順。我不是善小而不為,相反的,更喜歡善小而為之。也許我只要求一份心安,理得才會心安。

需要與不需要之間的徘徊;稀薄的存在感;忙與不忙之間的狀態。

我在做什麼?(What the hell i am doning here?)

自動請纓來幫忙當然好,只是總難以釋懷。從經驗得知,自動請纓大多碰壁居多。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統計結果,與世界無關。只是、只是,有時錯步踏了出去,腳底總施著悔恨的泥巴。有時貪迷於篝火的溫暖與熱鬧,總是不自覺踏了出去。可是局外人,總難以沾上局內的榮辱,成功也好、失敗也好,算什麼?

與己無關的歡笑與喜樂,就讓他們自己歡笑與喜樂。
猶豫與嘆息,不需要更多了。



其實,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Monday, July 14, 2008

寓言之三

翠斯偷偷把"東西"藏起來
一點一滴把自己應得的慢慢儲存
捧在手心中,跑到森林裡找個樹洞藏好
期待著一天
在值得用的時候使用

但是有一天翠斯發現
原來一天一天儲下的也是沒用的
因為在儲存的期間,時間已經過去了
生活不應是這樣的


最後小清帶著翠斯來到森林
來到樹洞前,發現樹洞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狼藉一片
小清對翠斯說
樹洞會吞噬一切,包括時間

翠斯想思考一下,但發現已經不能思考
也許因為他的心和那"東西"已經埋進樹洞的深處
就像樵夫把斧頭掉進沒有精靈的湖中
"小清是誰?"
最後翠斯腦海中浮現卻只是這麼一句無意義的問題

Friday, July 11, 2008

係機會喇飛雲

有些字句,出現後總會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雖然沒有誰保障一定會這樣
可是往往總是這樣期待,也許是一種篤定
也許只是約定俗成

小時候,聽到龍神號大聲說一句
"係機會喇飛雲!"
然後飛雲就真的看到機會似的
用廿幾秒去出他的必殺技
然後該集敵人也隨之落花流水煙消雲散

只是
為什麼龍神號總對我吝嗇這句?



也許,因為我不是飛雲


也許我是武一郎吧=)

Wednesday, July 09, 2008

馬田feat. 一事無成

那天正在寫葵青的稿,有幾個和歌星的chit-chat位
其中一個是和周柏豪、鄭融的,他們帶來了新歌"一事無成"
之前已經聽過了,當時只覺得不好聽,還有那個TVB版的MV很差
兩個人晃下晃下便算是跳舞似的

然後,有一天,老細正在改我的稿時,
跟我說他覺得那個MV很勁歌熱舞,他覺得這首歌會紅,
然後一定要我改
改成問他們MV中的「勁歌熱舞」練了幾耐、練得辛不辛苦等等

再然後,馬田聽了這事加了幾聲恥笑

那天我在台下聽著那個chit-chat位真的讀了出來時
內心就不期然冒出荒謬的異樣感
Show後一天,如常返工,卻忽然聽到馬田哼著
"我試著生性,但求父母親高興"那段
他哼完之後總帶著幾分心滿意足

不知為何,我那組真的很古怪
儘管馬田可能快要調組,我們的確很古怪

那天一整天,都飄蕩著馬田feat.一事無成
聽著聽著,好像這首歌也沒那麼難聽了

Sunday, July 06, 2008

非真實嘔吐感

葵青迎奧運前一日,綵排
綵排前一日不知怎麼回事,細細碎碎的事情
竟要坐凌晨公司車出旺角才回到家
睡了幾小時,綵排日的早上,早早回到公司
空蕩蕩的感覺,喝了一罐雀巢咖啡
然後
從胃底冒出異樣的泡泡

肚子空空的訊號清楚明晰地感受到
但遮不住想嘔的感覺
想嘔但不知道可以嘔些什麼出來的
感覺,維持了一會

我決定去洗手間去嘔了
但是諸多無謂及瑣碎事項湧來
連培養嘔吐氣氛感情的時間都沒有
也許我真的手腳慢
明明正打算身體力行去實踐、品味「忙到嘔」的感覺
偏偏又沒時間、嘔不了

然後一整天的工作,陪隨似有還無的欲嘔感
忽然叮的一聲
隨著綵排完結,再也感受不到想嘔的感覺

感覺很不真實
就像時鐘的指針又匆匆走了一圈
就像無稽的老細和無聊的工作

Friday, July 04, 2008

從發條鳥到記憶、重疊

看完了村上春樹的發條鳥,其實給我的感覺很不村上春樹,或許我之前真的看得太少了,並未能真正嘗試了解的村上春樹的筆觸感覺。也許不同的是賴明珠的筆。之前我接觸的是林少華。

詫異的是,如何寫出彷如史詩,厚得落落大方如方如正的發條鳥。更令我大惑的是,村上春樹如夢似幻的讀者有多少人看過這本書?然後又無動於衷繼續行將就木下去?為何一本這樣深沉好像始終永遠沉在樹洞底下然後腐朽下去?

也許是我書讀得越來越少,越來越大驚小怪。

這本廿幾年前的著作,又重新在我腦海中燃起,然後又像灰燼般散去。不過記憶會重疊、會錯置。恰恰在這裡,portishead 的 Third 成了發條鳥的theme song。我讀的時候不其然就會逸出那些音樂節奏;然後聽的時候那些笠原May、加納馬耳他等等都跑出來。他們說,幻想是很危險的。

The boy who couldn't stop dreaming,然後有人回應。

村上春樹有時會提及中國、以及滿州國。(總覺得和岩井俊二一樣)又勾起了我的幻想。在歷史的碎片中的滿州國,對我們來說,除了中國最後一個皇帝,還有什麼?還有關於西伯利亞。發條鳥中有一些描述西伯利亞的,不知為何令我對西伯利亞很著迷。著迷的意思是很字面,即是也許我是僅僅在「西伯利亞」這四個字上展開了幻想的地圖。然後地圖的一端又碰到了杜斯妥也夫斯基的腳步。幻想真的很危險。

發條鳥先生在井底的時候,主旋律就是The Rip。穿過重重山水,然後跌落井底。同時又在井底之外。

Tuesday, July 01, 2008

幾個片段

幾個片段不成章節
散落在紅雨黑雨炎熱颱風之間

工作環境似乎越來越差了
我們的效率、情緒寄託在掃巴的精神錯亂之間
也許會想到「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總是我遇上?」
其實也許是必然的,殊途同歸罷了


前路茫茫的月兒
希望我在你的身體伴著和支持鼓勵
然而似乎我還是不及格
希望我不會用盡了你的體諒
對不起


難得近來打了一次麻雀
然後發覺自己其實並不那麼沉迷於去打
老去的喜鵲不再唱歌
在嵐氣氤氳的森林中腳步輕輕
其實從來沒喜歡過幽幽地唱


終於從頭到尾看遍了一次村上春樹的發條鳥
然後我發現我對於西伯利亞有莫名其妙的興趣
其實我對於與世隔絕的小鎮創世紀般的故事
總是沒有免疫力
一看總會一頭栽進去
就像百年孤寂的馬康多、尋羊冒險的十二瀧町、塵埃落定的麥其土司


忽然想到
魯迅說的「救救孩子」
其實到底是誰救誰呢?

Movie & Books

January
讓子彈飛
投名狀

February
城市 ("Cities" by John Reader)
the social network
小裁縫*
惡人(吉田修一)
十月圍城

March
Black Swan
Biutiful
體育時期(董啟章)
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