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23, 2006

對話系列--書與櫃

我與你有不同的構造,但總是一起出現,這很奇怪吧。櫃如此說。
不奇怪呢,放在一起的總是不同的東西。書如此說。
真的嗎?我還以為大家一樣模樣的才是親近的。櫃如此說。
真的,比如說,男與女,都如此。書如此說。

你肚皮動的時候,我會翻倒。書如此說。
真的嗎?可是我不想的,總是不自覺地動。櫃如此說。
你的一舉一動都牽連到我呢,因為我們在一起。書如此說。
那你會原諒我的莽撞嗎?我無心的。櫃如此說。
可以,不過,頁上的摺痕永遠存在了。書如此說。

我卻沒有好好待你,總令你東歪西倒,摺痕纍纍。櫃如此說。
我是個自私的傢伙,總是死硬死硬,像頭蠻牛。櫃如此說。
對,你是個自私的傢伙。你和廁紙說話吧。書如此說。
你的無心之失對我來說實在討厭。書如此說。

一個錯誤重覆地犯上是致命的。書如此說。
你知道嗎?容忍總有限度。書如此說。
撕了便難回復,傷了不易轉好。書如此說。
如果悔恨有用的話就好了。櫃如此說。
如果有藥去醫自私就好了。櫃如此說。

do we match?

Tuesday, March 21, 2006

<子虛烏有系列>關於夢的一切

我有個朋友,叫做於夢。
多年後當他發現不再有夢的時候,準會想起那天被夢驚醒時的心跳。

他姓關的父親在他出生時夢到了蝴蝶結,所以他叫做於夢,至於為什麼不叫蝴蝶或結或蝴蝶結就不得而知。有一次,他在課室的窗外看到飄來了一個汽球,繫著線,他一抓便被汽球帶走了。後來汽球變成了蝴蝶結,撲在一枝花上。後來他回來時,說他做了個夢。

他醒來的時候,看見一間混亂的房間,和夢中的一模一樣。稍一移動,便像湖水被拌牽,濁了滿池。他說他在房間中看到過去和未來,看到了過去不可挽回的悔恨和未來令人懼怕的未知。我說這可能只是壓力在你夢中形象化罷了,不是真的。他沒說什麼,怔怔的出了神。

後來他盡發些恐怖的夢,憔悴不堪。有一次他經過彌敦道九號時,買下一樽藥。他吃了以後,什麼事也忘記了。包括他把以前的怪夢寫下來一事都忘了,還問我這他自己題名的叫「混亂的房間」的小本子是什麼。我說好了好了你終於正常了,我都說了嘛你不要想太多,只要不想太多就好了。他微微一笑,現在回想起來,這微笑像極了維特年少時的笑。

有一晚深夜,他突然找我,說又再發夢了,夢到趕校巴,在追趕著什麼。他說他一定是給什麼追趕著,才會去追趕別的。他感到壓力很大,透不過氣來。我說你之前不是吃藥了嗎,快吃藥來忘記這些吧,忘記了就可以好好睡,去吧去吧。他說不行了已把藥吃完了,還把空的樽用來插花,現在花愈開愈盛,還纏住了充電器的線。他還是很緊張,我就大吼了:一切都是你自縛的,只要你不要那麼想就不會發這些夢了。我發覺我有些過份,就說得婉約些: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明鏡亦非臺...囉...

他中斷了對話。然後我繼續睡了。我發了一個夢,夢中我知道我正在造夢,我叫自己不要造夢,可是夢境還是像飛站的巴士般繼續漠視地運行。在夢中我很累,卻不得睡。當然我仍是在睡,不過在夢中卻不由自主任人宰割。對了,不由自主。於夢也是不由自主的,當時我在夢中想著要在起床好好去安慰於夢。現在回想起來更覺得「人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這諺語討厭。

隔了幾天,我就知道於夢死了。我不是從他親人口中得知的,而是在夢中得知。我在夢見到他把擦膠插在自己的頭上,擦走了些什麼,然後就死了。之後我去看看他的房間,那時是晚上九點,我看見他的幽靈坐在桌前,正忙著寫些什麼,寫著寫著正想修改什麼,卻找不到擦膠,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十分焦慮。我給他梳好頭髮,然後拿走他的筆叫他不要再做了休息一會吧,他就盯住我,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喉頭塞住,只能嗚咽著。一邊嗚咽一邊搶回鉛筆繼續做。我叫他不要再做了,他還是在做,似乎是不得不做。我本來想再跟他說幾句來安慰他,不過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看看那房間,越來越混亂,似乎要把房間淹埋。他就一個人坐在混亂中。



關於夢的一切,好像是真的,但其實只是一場夢。關於夢,我知道什麼?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人叫我明天不要肚餓,我還是會肚餓,叫我明天不要睡,我還是會想睡。

關於關於夢的一切,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room of messy and memory

Monday, March 06, 2006

對峙

三月六日的凌晨時刻,我不把這段時間當作三月六日,太陽升上了天才算是新的一天。已過了三月五日的半夜,卻還未到三月六日的差一分鐘到的凌晨四點,我與鍵盤對峙。中間是一片白。

我敲打鍵盤,然後一隻隻字一隻隻錯字的出現,似乎在回應我手指的力度,但總覺就算手離鍵盤,字還是會慢慢地一隻隻浮現。我沒有這樣試過,不是覺得不可能,而是如果字真的脫離控制,那該如何?所以我還是在對峙。對峙是為了明天要交的功課。我慶幸我還是這樣工作態度,因為這樣,我還是我了。其實是不用去學如何管理時間如提前幾天做好功課,因為始終有一天必須這樣做,我想,那時就算沒有人教,也會懂得。

在一次深宵未眠的夜晚,在晨光遠未來到我面前的時刻,會聽到鳥兒在外面叫,透過百葉簾的縫隙。這時是五點零一分,我的作業剛剛完成,字數二千有幾,從兩點開始到五點,即每個小時平均打字七百,每小時六十分鐘,每分鐘打字十個左右,一分鐘六十秒,每秒打六份之一個字。打得有點慢,因為在對峙。我忽然想起我住的y型公屋,像兩片翼與我讀的小學對峙,小學就在樓下。我的童年就在對峙中跑來跑去,夾在兩次閃電傳真機中間。

搥打鍵盤時中間是一片白,熒幕的白光泛淹我的面孔;而我的後面是一片黑,頭髮拖著漆黑的影子逶婉而去。我的影子蓋著從家裡帶來的漫畫,也疊在頭髮上。頭髮與鍵盤也在對峙,一邊是夢的世界,一邊歲月的國度。一邊有時間,一邊沒有。作業有死線,屬於時間。你有否看過死亡筆記、琴弦森林、飄流教室?裡面曾經有我的時光,我一遍又一遍翻閱,每次世界都從頭來過,每次都像重新閱讀,這裡面沒有時間,屬於夢。

我希望把兩個夢拉在一起,然後可以一起對峙別的甚麼。現在我夾在縫中,背後的影是黑,前面的光是白,腦後隱隱傳來溫暖,鼻前清冽的是白色的冷光。手指與鍵盤的對峙漸到了尾聲,篤篤篤的完結。然後回頭一望。幾聲鳥鳴,在未有輪廓的林中起伏;幾聲呼嚕,在看不清卻觸得到的暖被中。


stare at each other

Thursday, March 02, 2006

星座

我是一個金牛座
所以做不了這種人

粗枝大葉脾氣暴躁

拍了一堆無意義的照片
影了一堆千遍一律的風景
走了一堆平平無奇的路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
所以做不了這種人
image with no message

Movie & Books

January
讓子彈飛
投名狀

February
城市 ("Cities" by John Reader)
the social network
小裁縫*
惡人(吉田修一)
十月圍城

March
Black Swan
Biutiful
體育時期(董啟章)
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