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我們在等待小巴,卻不知道小巴會不會來。
小巴站雖然殘破,暗啡的斑點證明了小巴站頗歷風霜,站牌上也確實寫明了小巴的服務時間,可是其實誰也不知道小巴到底會不會來。漸漸的幾個等候者排成疏落的隊伍,初來的人也對小巴的到來漸漸有了信心,克服了當初害怕小巴已停止服務的憂慮。可是時間過去,小巴還是沒有來。技安漸漸覺得不安了,因為他要趕著出發。他本來不用這麼早就出門的,可是因為他怕趕不上就早些啟程,希望可以藉此換一些把握,不要讓目標就此遠離。可是其實技安也很明白,即使他趕上了,也不過是眼白白看著目標錯過罷了。因為他不知道怎樣可以抓得住在腦海幻想千千萬萬遍的目標,把它放在自己的手掌中,確確實實的在自己的把握中。
技安決定不等了,決定回家不出發了。可是這念頭在心中浮現了七次,技安還是雙腿不動站在原地。也許是他害怕他一走了,小巴就會到來,那他辛苦的等待都付諸流水,他可不肯吃這個大虧。可是他不走,又似乎這個虧像雪球般越滾越大了。說起雪,技安一直喜歡雪,雖然他住的地方從來未曾下雪。但是在皚皚雪原上踏出一行腳印,是多麼的愜意。可是其實雪是骯髒及難以打理的,往往泥土塵埃混和,便全然一塌糊塗,這狀況技安也深知,所以與其在雪中活動,他倒寧願望著遠遠高崇的雪山。山頂終年冰封,沒有任何生機,顯得峻冷酷異,不類塵世,倒像天上人間了。距離產生美,這美學觀點技安原也曉得。
一輛小巴飄然而來,經過小巴站,然後絕塵而去。
對了,明明記得小巴昨天還有開的,怎麼今天卻這麼久還沒有一班?雖然沒有辦法,但還是得等。除非不去了。到達那邊的只可以坐小巴去,不坐就去不了。那邊倒不是什麼美好地方,只是就是有想去的慾望,結果就在這兒等了又等。那邊去不了,可以去這邊嗎?技安也不知道,不知道沒有了這個的東西還是東西嗎?還是說去這邊和去那邊都只是一種選擇,在這裡等小巴也是一種選擇。等,還是不等。其實小巴昨天確確實實在行駛服務的,可是誰可以肯定小巴昨天有開,今天也一定服務?其實只不過是人們對於慣性的一種莫名的依賴,其實誰也不能保證。
技安伸出插在褲袋的手,看著手表,秒針慢慢的走,最後又走回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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